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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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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在云南大学的讲演(第一部分)
  
  时间:2005-4-8下午
  地点:云南大学报告厅
  同台报告顺序:何祚庥、陆佑楣、方舟子、张博庭、司马南
  
  
  我前边演讲的这位张博庭先生,笔名叫“水博”,就是关于“水”的博士的意思。(笑)
  以上四位分别就有关怒江水坝话题进行了演讲,讲的都很精彩。
  何祚庥、陆佑楣两位分别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方舟子是生物学博士,张博庭据我了解是硕士。我是什么“士”你们知道吗?——我,啥也不是。(大笑)
  可云南大学门口今天立了一块广告牌子,上书“司马南,著名学者”。如果一定要把司马南说成是学者,当然不错。但我得附加声明:我这个学者,跟他们的那个学者是同一个学字,不是同一个意思。他们是“学有所成”的学,“学有专长”的学,“学贯中西”的学,我的“学”字,只是表示司马南还比较爱学习的意思。(大笑,掌声)
  方舟子刚才演讲有一些关于他网站的“广告性的语言”(笑),他表白说,他的那个网站是非政府性质的,是NGO。现在呀,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说成是没有政府背景的,我跟大家说实话,我也没有政府背景。(笑声,掌声)
  我在各种场合说话,确实比较多,人家说你干嘛的,我说我是个“自由说话人”。不是有“自由撰稿人”吗?我也撰稿,也开专栏,写书,但我更多的表达方式是说话,所以,我说我是“自由说话人”。自由,这很不容易呢。
  在北京,我还有一个身份——北京市区县级人大代表。(笑声)
  大家且不要一听是区县级人大代表、基层人大代表,就对我生出藐视和居高临下的感觉来(笑声)。本代表不同于一般代表。(笑)我们现在的许多代表都是由单位、行业、部门、组织、协调、酝酿、提出而后当选的,(笑声)而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司马南,却是以“独立候选人”的身份当选的北京市区级人大代表。(掌声)当选时间2003年12月底,高票当选。(掌声)
  为什么要当人大代表?
  想管闲事。
  说得郑重一点叫忧-国-忧-民。(掌声)
  我对在怒江建坝问题的关注,就与我“管闲事”的初衷有关。
  跟何祚庥院士算是“忘年交”了,老战友,前十多年,我们就曾经一起风雨兼程反伪科学,拆穿了很多所谓“特异功能”大师的把戏,揭露了了若干即使今天看来能量也很大的骗子,当时也属于“管闲事”,用我老婆的话说,就叫“犯神经病”。(笑声)
  但是我精神症状很严重,至今未愈,最近又盯上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关于中日民间辩论。
  第二件事:关于人类要不要敬畏大自然的讨论及其怒江建坝之争。
  
  大家都知道中日关系现在大不正常,政治关系非常冷,生意做的十分热,多年来没有实现双方首脑的互访,去年双边贸易增长了百分之十七,达到创记录的1700亿美圆。日本最近在中日关系、与其他邻国关系问题上,采取全面主动进攻的态势,不但如此,他们还对中国的事情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甚至直接干预我们的国家主权。
  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新情况。战后60年,建国50几年,都没遇到过。若干研究日本的学者摇头说“哎哎,鬼子疯了!“(笑声,掌声)
  日本人最近发来了一个邀请,把我忙的不亦乐乎。(笑声)
  这是以日本右翼杂志《文艺春秋》名义发来的。他们邀中国民间学者与社会活动家到日本去参加一个座谈会,话题遍及中日关系各个方面。
  大家知道日本右翼是个复杂的集合体,右翼分子当中有各色人等,政府官员(例如对中日关系屡次大放厥词的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学者(如考据派历史学家秦郁彦)、社会活动家(例如樱井良子)等等,这些是比较有身份地位的表面斯文的右翼,还有一些人扎堆骑着摩托飑车号称“暴走族”,带有明显的黑社会色彩。在日本我有幸见过这帮人的摸样。秩序正常的大街上,“呜—呜--”地就飑过去了一片摩托、汽车,一些人头上缠着白布条,满嘴哇啦哇啦哇啦,高音喇叭震耳欲聋,这些人有12万之多,叫“行动右翼”。哪个日本人敢为中日关系说句公道话,敢对历史说一点负责任的话,他们家就会收到子弹,收到刀片,摩托车群就会一圈一圈绕着他们家的木头房子“呜—呜-”转个没完。去年开车撞我们领事馆的就是这帮人。
  出面的是《文艺春秋》,幕后的背景十分复杂。这是一个典型的右翼的杂志,却不是最右翼杂志,因而影响更坏。近几年,这本杂志据不完全统计,诬陷漫骂中国、制造中国威胁论的文章即达300余篇。石原慎太郎相当于我们北京市市长这么大一个官,东京一号长官,他的多篇篡改历史强词夺理的文章就集中发在《文艺春秋》上。以杂志的名义,邀请中国人到日本去,哪里是什么恳谈,分明就是一场激烈的交锋。日本人的措辞是“你们不是有意见吗?你们到底想让我们日本怎么样啊?”
  不是通过官方外交磋商机制,高层沟通困难吗,他们就生出这个“妖蛾子”,把邀请发到中国的民间组织----NGO---中国(民间)保卫钓鱼岛联合会,我是这家联合会的顾问。
  四川人童增,是北京大学毕业的法学硕士,一直致力于中国民间对日索赔,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童增先生就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做这方面的调查取证工作,并从国际法的角度来研究这个问题。那个时候我在北京一家报社工作,我们素不相识,一天,他找到我,讲起日本人在中国的暴行,我们一下子有了共同语言。(掌声)于是乎,我连发了两篇关于对日民间索赔的稿子,为此受到领导批评。
  十几年过去了,今年春节,在一个关于中日关系主题的活动中,我在会上演讲,已是中国民间保卫钓鱼岛联合会主席的童增,为我鼓掌,却不记得我即是当年的合作者。十多年前我不叫司马南,司马南只是个笔名而已。
  当年是相见恨晚,而后是失之交臂,现在是意外重逢,于是便共举大计。
  童说,日本人邀我们到那边去辩论,我方已经决定了三人出行,一位是北京大学历史学家,有日本某大学博士学位专门研究二战日本侵华史的徐勇先生,他应对日本的考据派历史学家秦郁彦。这个所谓日本的考据派历史学家,50年代,曾经是反右翼、反军国主义的,现在则完完全全堕落了,他罗罗嗦嗦写了一本又一本颠倒黑白的书,他讲南京大屠杀是假的,他讲卢沟桥第一枪是中国人放的,我们的徐勇先生对付这样的人。他本人,从法律角度,特别是国际法的角度晓以利害。可是日本方面参加辩论有一个女子,当年的美女主播,今天的国际评论家樱井良子。此女非一般人等,为中日关系、两岸关系添了无尽麻烦的李登辉那厮日本访问,整个事件由她策划并全程陪同(大笑)。
  据童增先生分析,日本政客从小就开始演讲,长于表达且暗藏杀机。我们中国人从小被教育人前不要多说话,言多必失,敏于行而讷于言、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沉默寡言肺金自全……童认为像我这么能在各种场合“白话”且不受别人影响的人人才难得,所以把我拉了进来。(笑声)
  这一拉进来不得了,我就像再经历一次泣血高考一样,两个月的时间,每天泡在文件中,阅读的大量中日关系方面的文章,除了网上的,更有一本又一本的专著,包括日本学者写的书,美国人写的书,还有流球人写的书。沉浸在甲午海战至今的中日历史里看那些东西什么感觉啊?憋闷、痛苦。(掌声)……
  日本侵华战争,中国至少3000万军民被日本人杀了。!
  南京一地屠城,兽行发作的日本人杀我同胞30万人!
  日本人挑刺说中国人当时统计不严格,所以是假的。我们不回避统计是可能有问题,是可能不严格,但是30万人和29万人,28万人,15万人,18万人,18万4325个人,有本质区别吗?(掌声,长时间)
  当时中国社会的户籍管理水平和犹太人的管理水平不一样,我们的户籍管理大有问题,所以出入是有的,但事情的本质不会因此而改变。祸害中华民族,日本军国主义胜过任何一个西方列强。(掌声)
  卢沟桥第一枪,你说是中国人打的,中国人怎么在自己的土地上走火打着你这个王八蛋了?(掌声)
  最近老是看到媒体上报导慰安妇问题,说什么打官司又输了怎么着。这件事情的本质是日本政府一直不承认慰安妇其政府有责任,不承认慰安妇事情给中国和其他邻国造成了严重伤害,政府就是不肯赔偿,不肯认帐,一口否决。后来见实在推不掉,他们成立一个民间组织,想给点钱了事。
  钓鱼岛问题,至今日本人连“存在争议”都不承认,一味嚣张地单方面采取行动。
  其他如东海油气田问题,靖国神社参拜问题、台湾主权问题、日美安保条约问题、教科书问题,对华贷款问题、劳工赔偿问题等等,几乎涉及中日关系的每一个方面,日本人都在制造摩擦,致使矛盾不断加深升级。
  还有毒气弹问题,直到今天,那些当年鬼子留下的的毒气还在中国土地上肆虐,给人民带来新的伤害。朋友们,你们一般了解到的毒气弹危害,和日本毒气弹已经和可能造成的危害相距甚远。在中国某省又有一个非常大的,日本人当年撤退时埋掉的毒气弹库,潜在的危害巨大。。。。。。
  中日关系有惨痛的一页历史,中国人以德报怨,想翻过去,日本人却不想放翻过去。他们反倒倒打一耙,“道歉到什么时候,你们老是要求我们道歉,我们得了道歉疲劳综合症。”问题不在道歉形式上,问题的实质不是我们跟你们说什么,而是你们老是在中国人的伤口上撒盐。(掌声)
  小泉一次又一次参拜靖国神社,他们解释说死了人了,按日本的文化理念一但人死,罪孽即告一笔勾销了,所以参拜只是表达对死人的怀念而已。这当然都是谎言。二战时期战场上的逃兵就不能入靖国神社,谁说他们一视同仁?
  他们把东条这样的甲级战犯供奉在那儿,政客们不断地参拜,只有一个意思:表示他们某种心思不灭。(掌声)
  还有“入常”问题,最近我们有那么多的中国同胞和亚洲其他国家的同胞签名反对日本入常,群情激愤声势浩大。有人认为这事没有必要,我说有必要。第一,让我们永远记住日本帝国主义以怎样的兽行,给我们带来的民族灾难,超过任何一个西方列强国家。第二,日本人今天他对过去的侵略历史不认帐,明天会怎么样?他能是一个和平的国家?亚洲人民如何放得下心来呢?第三,今天的日本人处处采取用扩张的态势,耍混蛋不讲理,你连合格村民都不是,凭什么当村委会干部?(掌声)
  现在国内关于中日关系的舆论,有两种情况值得警惕:
  一是时有一些极端的言论,我很不赞成,“小日本,操你妈,你丫傻B……”这不好,也没用,反倒受人以柄。(笑)极端言论里面也分情况:有些人确实是出于激愤,急不择言而已,并无深意;也确实有人在里面故意捣乱,就是要催生爱国青年的极端化形象,实现自己的险恶用心。
  二是现在有一些自恃清高装大尾巴狼的人,莫名觉得自己可以俯瞰众生,对同胞居高临下讲话,他们在妖魔化国民的爱国主义行为。(掌声)
  
  其实这类问题,到是外人看得更清楚些。
  有一个犯过生活作风错误,也当过美国总统、名叫比尔克林顿的的中老年男人(笑)下台了以后到中国来,到北京一所著名大学去演讲,讲关于艾滋病的问题,讲着讲着,他回答某问题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我效忠美国,为美国的利益而努力。几乎同时,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心口。这一定格,长久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很多人在考虑这些“涉及心口”的问题时,常常没有克林顿们虔诚。
  我们有些人对于爱国主义,感觉很麻木,好象这些事离他很远。
  有人似乎更愿意从什么超然的、纯学术的角度,去分析什么“极端民族主义”。
  中国的文化一脉相承的是“天下主义”的文化,以孔夫子为主流的中国的文化向来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讲“达则兼济天下”,这是君子修为的最高境界。如果说中国有民族主义,那是列强打进来了,你把我逼得有了民族的概念,民族救亡图存啊!中国何来恃强凌弱的民族主义?中国何来扩张的民族主义?中国只有对付民族主义的民族主义!(掌声)中国只有民族解放主义而没有民族扩张主义!爱国主义不是狭隘民族主义(掌声)
   今年是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我给若干纪念单位打电话,有的单位还好,有的单位就很官僚化,最后北京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馆留心听取了我的一些建议,例如建议一:今年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可以联络倪萍、崔永元,方宏进、水均益、白岩松,王小丫、李勇、张艺谋等这样的一些名脸名嘴,请他们到这儿来,每人轮流当讲解员,由这些名嘴们来解说当年的历史,这个活动可能会吸引很多人来参加,不是有利于达到当年李瑞环同志曾经讲过的那种“入耳、入脑、入心”吗?(掌声)
  为中国民间赴日辩论团成行,我忙了好一段时间,每天大量摄入信息。但是2005年3月3号没走成,因故取消。轮番交涉,大费周折,3月17号是最后成行的日子,这回应该成行了。
  我们在3月16号晚上开会研究,第二天怎么从首都机场出发,怎么开新闻发布会,小旗子怎么带,东京下了飞机,见到欢迎群众,怎么样打出横幅,有些什么具体的活动,怎么办……突然日本方面传来一份东西,单方面推翻了先前双方所达成的共识。
  第一条,到了日本之后下飞机,不让我们见一般老百姓,在机场一辆汽车把我们接走,说从安全角度考虑。第二条,原来议定是在我们双方辩论的时候(同学们,那是真辩论呀,不是我们大专辩论会那种先背要点抓阄定题目的模拟辩论,不是彼此晓得底牌却“对方辩友一……二……三”,根本来不及听对方说什么,反正五发子弹,打出去拉倒的辩论)(笑声)
   我们原来议定的原则是,辩论现场双方录音录相,可是日本方面变卦了。第三,记者会取消,现场也没有记者了,不但没有记者了。第四,不但不让我们录像,而且辩论8个小时下来,发稿权在对方的杂志社。第五,他们发表完了之后,我们才得以发表文字文本,并且我们发表还要经他们同意,如果不同意便怎么着怎么着怎么着……
  我们一看,嗨,什么年月了还搞这种不平等条约?(笑声)
  最后一条,我方三个人进去,他人都不能进来,再加两个翻译,我方只有五个人,他们却是九个人;我们要把每个人的情况都预先报给他们,而他们的九个人情况却不告诉我们,除了刚才我说的三个人之外,其他的一些人是谁,一概不知。跟右翼分子打交道,真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我们决定放弃。正值这时“两会”召开,温家宝总理关于中日关系讲了三条建设性意见,小泉表面有一个建设性的回应,所以这件“打嘴仗”欲的事就放下来了,现在还在联络当中,可能会在4月下旬或更晚一些时候成行。地点也未必在东京,或者选中国北京,也或者到香港第三地。
  简而言之,我这段时间以来,忙过这么一件事,汇报到此完毕。(掌声)
  忙这件事,常让我想起来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个问题。
  我们现在莺歌燕舞说得多,太平盛世讲的多。从一个方面看,不错,鼓舞士气要这样讲,但是同学们,我们要知道,中国今天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是一个人均国民收入还很低下的国家,是一个国土尚在分裂状态的国家,是一个自己固有的领土被列强强占过之后,中国作为战胜国非但拿不回来自己的领土,眼睁睁地看着它又被强盗拿走现在依然赖着不还,而我等欲哭无泪的国家。想到这些,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子,我们能让自己无动于衷吗?(掌声)刚才方舟子和张博庭先生一直在讲,激动、煽情、口号等等这些表象和实事求是原则有时是相悖的,这不能一概而论,有时,人是需要激情的。(掌声)
  我们在临赴日本之前,有前辈反复叮咛我们:你们一定要冷静,中日友好是大局啊,橘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并非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是我一想到石愿慎太郎这种人说话的样子,他把中国人叫作“支那 ” ,张口闭口“你们中国是劣等民族”,当他用这种嘴脸来对我讲话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陆佑楣院士这样温文尔雅的修养,我怕自己失控。(笑声,掌声)
  幸好3月17号这次又没走成,再经过一两个月的修炼,我希望我到民间外交的场合表现得能够好一些。但是现在是在云南大学,这是自己家里,兄弟我刚刚被聘为客座教授,就不必那么讲究礼数了。(掌声,长时间)
  
  
  
  我们在怒江看到了什么?
  
  ——司马南在云南大学的讲演(第二部分)
  
  时间 20050408下午
  地点 云南大学报告厅
  
  
  
  前段时间,方舟子、何祚庥先生与一些环保人士,在网上、纸媒体上激烈辩论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不是没有有自己的立场观点,但我没有直接参与辩论,我说不出比他们更深刻的见解来。于是,我写了一篇感性的文字,算是敲敲边鼓吧,发在方舟子新语丝的网站上,我讲了几件小事。
  第一件小事。
  若干年前,北京电视台有名的谈话节目《荧屏连着我和你》,这个栏目办了十多年,很有影响,主持人田歌当嘉宾把我叫去,那天讨论的是“关于保护动物”的问题。保护动物能有什么分歧?我原来想的十分简单,结果到那儿我一看,哇,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下面坐了一群素食主义者,一批动物保护主义者,还有海外什么什么保护动物机构的负责人,国内的环保组织的人士。我当时心里面没有任何框框,也不了解什么背景,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味道不对了,这不行啊,因为他们强调,人和动物都有存在的价值,这话还能听,但是他们强调动物有独立的价值,自然界有独立的价值,所以没有了人也要保护动物。(笑声)保护动物不是为了人……一个老先生特别激动,我还记得,他一脸真诚地说,“如果现在我能够用我的身体去喂一只老虎,我也是非常非常愿意做到的啊”。(笑)
  别说,他们这种热情倒是很感染我,我乃性情中人啊。动物是该保护,尤其是濒危野生动物,但是得以人为本吧?我绝对不是到今天跟风说以人为本的话,那天在现场我就反复论证以人为本。
  人类从动物世界脱离的过程,就是为人类的命运抗争着、张显着人的价值的过程;脱离出来以后,渐至形成了人类社会,毫无疑问人的价值与尊严是第一位的,兼顾其他还可以,倒过来,片面强调动物的价值、植物的价值、山川河流的价值,那不是太离谱了吗?此种主张者最该做的事情,不是组织什么NGO,我看自己割腕自杀,你喂虎,他喂狼,咱们大家索性都不活了,蟑螂、老鼠必为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而高兴,高兴高兴真高兴!(笑声)
  动物的价值怎么体现?要看价值是什么。
  价值是什么东西?价值是人的理论抽象物啊,对不对?(掌声)
  第二件小事,敢巧,有一天我又被人家叫去做一期田歌的节目,这次是关于养狗问题,天啊,当天来了一百多位观众,几十条狗,还有十几只猫,场上的热闹程度,你们可想而知,热闹非凡。
  大家也许未留意,谈话节目,中国已有很多,但是我们谈话节目从中央台到地方台,多年来透着一个字——假……(掌声)所以我们的节目要改进,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学习先王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从“假”字开刀,整顿文风。(笑)
  做这期节目,我本来没观点,但是主持人说你就是这个观点了,(笑)我就只好是就这个观点了。她要我讲什么观点呢,要我讲北京的狗必须限养。这不是分明让我得罪人吗?但我确实也就是这个观点。(笑)
  先前她找的是吴祖光和新凤霞的儿子、书画家吴欢。吴欢说他久居香港,内地情况不了解,谎说我这个叫司马南的哥们嘴厉害,就把我给供出去了。台下面的狗不停地动作,时有叫声,猫儿在主人怀里不适扭来扭去。这些人不等你把话说完,就不停的嚷嚷,话筒没拿到,就吵成一片。有一个小女孩儿讲得特精彩,她说你讲限养什么,我告诉你,我家里就养了8条狗,一条也没上户口,怎么了?(笑声)
  我说人都要计划生育,狗怎么可以没完没了的养,国家要有一个王法,狗的数量要与人口、与其他城市资源条件相适应、相协调。狗怎么也不能没狗证,放开了随便养!但是在那种场合,我和吴欢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所以中央提出来关心弱势群体绝对是有道理的。(笑声,掌声)
  第三件小事,由于本人关注NGO问题,两次参加过国际学术研讨会。有一次在北京某著名大学参加国际学术研讨会更精彩。一个老外在场上讲,一个翻译,同声传译。因为是国际会议,所以很郑重严肃,参会的人都是西服革履,气质不凡。
  发言的当口上,突然背后传来很突兀的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意是说,你们这些人在这儿说环保,可是为什么空调还不关掉!(笑)——她很激动,脸色难看,我很理解她爱护环境的良苦用心,但是那天确实很热,后来,那些参加会议的人,他们都表示不同意关掉空调,相持一小会儿,最后结果是,那个女人就把门狠狠的一摔,拂袖而去。
  国际会议得以继续进行。我第一次领教了国际会议原来还有这样的情景剧。(笑声)
  第四件小事,今年过年,我的一些老朋友、老同学,大家聚会,结果说起来这个敬畏大自然讨论的事情。我一个朋友也是很有名的学者,他说不久前参加了一个什么会议,然后他们让他签名,是关于保护环境的,再一看原来是关于反对怒江开发的,要为子孙后代保留一条生态江,我这个朋友就跟着签了名。
  我问,你了解怒江吗?你懂生态?懂生物?咱俩是一个专业的啊?
  在这种情况下,朋友之间、同学之间说话就比较好沟通,大家都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努力争取把话交流到一块儿去,彼此之间都会给留面子,是真心地在交流,而不是逞口舌之能。
  这个老朋友不好意思了,他喃喃说“环保总是好事情吧”,“所以一听是反对在怒江这生态河流上建坝,我就签了”。
  他这种做法虽实之草率,动机是善意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游说我这个朋友、学者签名的那些朋友们,你们是否诚实地跟他讲清了怒江的真实情况?你们没有在误导我的朋友吧?
  一个人对自己专业领域以外的事情不了解又盛情难却,而另外一些人则采取写信、串联、请客吃饭、在下面动员、搞联合签名进而影响决策层的方式反对一个项目,我以为这种方法不如真正学术性讨论的方式好,因为它不正常、欠缺磊落。
  上次中国科协开了一个理论研讨会,涉及到关于大自然敬畏的问题。我明确表达一个意见:我们空对空地讨论“人类到底要不要敬畏大自然”当然有意义,但这是“形而上”功夫。现在既然在怒江建坝问题上有如此尖锐的冲突、意见,我们何不揪住这个问题,理论联系实际呢?
  于是我主动跟国家发改委有关领导,跟中国投资协会的有关人士反复表达同样的意思,后来我就被吸纳为此行院士考察团,作为非正式成员,今天得以跟大家见面。(掌声)
  怒江一行啊,本人有“五个想不到”。
   第一, 想不到怒江人民直到今天竟然如此之贫穷。
  恨不能一个家一副担子就担走了。我进到过几家去看了看,很难过。古诗说,“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何等的浪漫、美好、有意境。怒江流域的傈僳族、独龙族、怒族同胞,很多人生活在20度到70几度的山坡上,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但是一点也不浪漫,他们的生活太艰难了。在我看来,那是贫穷,是耻辱,是让人难过的现实。
  过江到对岸去,应在江上建一座桥吧?这在内地,在我们北京是多大的事呀?理所当然的嘛。但是在当地,老乡用的桥,连红军抢渡大渡河时的那种几根钢索拼成的桥都不如,他们只有背上东西,抱着一根钢索象演杂技一样在上边溜。为了体验这根钢索,我们的何祚庥院士75岁高龄,非要抱着一根钢索,从这头溜到那头,又从那头溜到这头,拦都拦不住。(掌声)
  下面围观的人说,“何院士老当益壮,身体真好,照一张,照一张……”。(笑)
  溜一次可以呀,可是我们当地少民族同胞中,也有老爷爷,老奶奶,他们每天都要这样溜!如何受得了?
  在那个地方,尤其是山坡上,他们没有大牲口养,因为牲口会掉下山去掉进江里,种地的农民时常也有人掉下去。真穷啊!一户人家,屋里的陈设:一个火盆,两个缸,一缸土豆,一缸玉米,地下铺满竹匹,用来编筐的,床上是几套破棉絮。光是说,不亲眼所见,不感同身受,我很难相信有这样穷苦的地方。地方政府介绍说,去年,一场雪灾,老百姓为取暖,把家里的房子都当柴烧了,结果仍有19个村民被冻死。
  第二,想不到怒江流域生态环境破坏的如此之严重。
  我拍了很多照片,浓烟滚滚,明火肆虐,一处又一处,他们在烧荒——我第一次具体感受了什么叫刀耕火种。烧荒是为取一点火烧灰作肥料。刚烧过的田地象一块块黑色的斑秃,直挂在山上,十分刺眼。陈旧性的火烧田把大山的植被毁得面目全非。更兼有老乡修公路为完成“村村通”的荒唐指标,绿色山体被反复开膛破肚,一条条长长的暴土扬场的黄褐色长龙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其状惨不忍睹。
  刚一进山我不停地拍照,后来发现胶卷不够了,到处都是这种情景。
  泥石流、塌方不断,我们在怒江峡谷行进的第二天,司机师傅开着车,接了一个电话,我看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爱人刚来电话,讲昨天当地移动公司的一辆车掉下去了。
  因为路特别特别窄,有的地方连错车都错不开;有的地方离开三、五米下下面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野性十足的怒江,路越窄的地方水越深,有的地方车轮与悬崖几乎零距离!车就这么开着,我反复问小伙子,你常走这个路?他说常走,走多少次了?他说记不住了。这种司机真是了不起,我建议北京考驾照到这儿来。(笑声)
   在北京,我们以为到怒江一看,必是原始森林,鸟语花香,结果来了才知道,两千公尺以下,不说满目创痍,也是与我们在北京听到的,想象的,面目全非。
  第三个想不到,怒江的旅游资源如此之丰富,(我不展开了,大家都说了,到这儿之后看了才知道)。
  第四条,想不到的是怒江建坝事先做了那么多的技术论证。
  这次和我们同行的一位先生是中国水电设计规划总院的顾红宾先生,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他介绍了许多情况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对建水坝,我们有很多人担心地震,担心泥石流,担心沙子,担心植物,担心鱼……很多方面,还担心景观。据顾先生介绍,设计单位请中科院各个所,清华大学等有关方面,对以上方方面面所做的工作可以拉出长长的名单来。我说一个数据,正在就读的同学们可能没有感觉,所有做过课题的老师们,你们帮同学们做做分析,怒江工程前期光这些技术论证、一个课题一个课题累计起来,已经扔进去五百万元人民币!中国有几个项目有这样充分地
   前期论证?投入过这么多的钱?下了这么大的气力?经过这么多年的准备?有这么多的科学家介入其中的工作?
  我不是说该划句号了,我完全同意环保人士的主张——还不够,还要继续,还要更充分,还应该做的更多!但我也想反问那些和我有同样担心的环保的朋友们:你们有标准吗?怎么样才叫充足?您的指标体系在哪里?您的依据又是什么?凭什么说够与不够呢?
  有人不负责任地宣传,说科研单位那是自编自导自演,“自己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明明是中科院,明明是清华大学,均是国家第一流的科研单位,你凭什么说不可靠?如果这些都不可靠的话,谁可靠呢?怎么就叫可靠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与自己同声相和的NGO小兄弟外,还有谁是可靠的呢?NGO又如何获得这般可靠,凭什么来裁判别人呢?
  前期调研(包括环评)做了这么多的工作,而在北京,我们某些媒体把怒江工程宣传得一无是处,称其“根本未做环境评价工作”,“他们只管水底下的那一点,别的地方都不管……”这种普及性的、面向群众的、闭目塞听兼一根筋似的“伪环保”明显有害于社会,该有人出来管一管了。
  第五个想不到的是媒体上大量关于怒江建坝的说法并非完全属实,这是迈开双脚到实际当中来的好处啊,难怪人说“纸上来的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
  ——有人说水电非清洁能源,这个糊里糊涂的宣传影响了误导了很多人,这个说法不实。到了怒江才知道,听了专家介绍才知道,听了专家讲联合国的共识才知道,水电是清洁可再生能源。
  ——说美国人已经开始拆坝了,中国还在建坝,西南水电开发建坝过度造成了很多危害。刚才陆佑楣院士已经讲了,我受了一路难得的水电专业科普教育,也看到了一些国外的材料。美国开始拆坝而不再建坝这是谎言,不是这么回事!人家水力资源利用已达百分之八十以上,我们只有百分之二十,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上,策略当然不同。北京胖子不敢吃肉,沂蒙山穷人难道也要忍住谗减肥吗?
  ——某些NGO喜欢描述“怒江人民反坝”,我们没有看到怒江人民反坝,我所接触到的怒江人民,包括各级干部,他们迫切地要求建坝,他们呼吁搞水电开发,不要让水白白地流走。他们疑惑,过去,我们想为国家做贡献,没有条件做;现在有条件又不让做,道理何在?事实上,是有人暗中组织农民反坝,又给钱又给东西,但是怒江人民不上当。
  ——在北京,还有蛊惑人心的宣传是,“你知道政府为什么建坝吗”?腐败,我看到他们一份材料煞有介事耸人听闻,说怒江的干部,每人都有两套豪宅。
  如果你要想说某一个干部有与收入水平不相称的豪宅,按照科学的原则,你应该拿出证据来,你应该说,看那,“副县长司马南怒江有两套豪宅”,这是证据。没有证据你这样肆意胡说只有煽情误导作用,你们习惯煽情,但这不是提供证据的正确方法。(掌声)妖魔化地方政府是搞乱社会的有效手段。
  ——在北京,我们还听到一种宣传,说“水电建设队伍,他们是未来人类命运的掠夺者”,“只想自己的利益”,还有“移民越移越穷”。我真不知道怒江现在一条担子就挑走的傈粟族的同胞,还能穷到什么份上?(掌声)
  调查中得知,地方政府在关于怒江开发、关于怎么解决好移民问题,提出了许多很好的意见,怒江州的干部关于怎么解决移民问题的五条、三条、八条办法,这些我们为什么不去讲?难道事实本身还不够,一定要用编造一些事实的方式来获取别人对你组织的同情和关注吗?(掌声)
  ——在北京我们听到最多的宣传是,怒江是一条“原生态”的河流。哪来什么“原生态”?你不建坝,上游早就建了坝了,支流也有许多小电站,下游正在建大坝,2000米以下原始森林早就砍伐光了,这还叫“原生态”吗?哪来的“原生态”?
  当然,短短几天还不足以全面了解情况,我回到北京,稍事安顿,我会再来(掌声)
  
  为什么面对同样的事实,人们却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呢?
  善良的人以为自己不说假话,别人也不应该说假话。孰不知社会是如此之复杂,讲真话难,讲假话易;讲真话要负责任,讲假话可以不负责任;讲假话常常使说谎人可以得到好处,所以有些人就放开了讲假话。
  至于具体的原因,无外乎两条:有人乐意讲假话,可能因为确实是认识上有偏差,是个人认识问题,何祚庥先生刚才一开始就跟我们讲《矛盾论》、《实践论》,确实有个认识问题,因为认识原因而产生歧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嘛。
  但是有些人有意讲假话,讲假话的冬机十足,那就是因为利益的原因了。
  认识原因产生的偏见问题好纠正,摊开了,说明白,豁然开朗,OK了,但是“偏见加上利益动机”,某些人在这件事情上有特别利益,尤其是有不便于示于人的利益,这件事就非常之难办,你说不通嘛。所以,我们考察团今天上午的活动下大气力去听反面意见,并不着力于去辩论、辩白、澄清。
  照我看来,“辩”也有两种:第一种辩,一味逞口舌之能,山花烂漫撑杆跳,一日夫妻百日恩,连蒙带诈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一股脑的扔过去,别说两个院士,工程院一个,科学院一个,全世界所有的院士来了,一个胡说八道的人把他们当场就搞定。(笑声,掌声)
  另外一种“辩”法,是以事实为据,不放过任何哪怕不利于自己观点的事实,建设性地寻找彼此的的分歧点、共同点,通过辩驳质疑,不断的拿出新的证据来丰富我们对同一个问题的认识。
  所以,前一种辩法毫无意义(也别说,只有一个学术方面的用处,那就是锻炼舌头,培养演讲家、诡辩家),第二种辩,才真正是我们建设和谐社会,实现科学发展所需要的。方舟子的语言有时候会让某些习惯了另外一个话语体系的人感到不快,但方舟子先生事实上是长于第二种辩的。(掌声)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司马南在云南大学的讲演(第三部分)
  
  时间 20050408下午
  地点 云南大学报告厅
  
  如果时间允许,我再讲12个字。(掌声)
  前三个字:中国心
  心脏的心。克林顿把手放在这儿,这儿是心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中国人自己更关心中国人生存状态的了。有人误以为,有另外一个民族的一群高雅之士,他们更关心我们的生存状况,更关心我们的人权,(掌声)我不以为然。
  有一个年纪比我大的、秃头且脑门上有前苏联地图、当过前苏联首相的戈尔巴乔夫同志不同意我的观点。(笑)他宣称说“人类的利益高于一切”,“要有新思维”。
  他有什么叫新思维呢?
  就是金庸先生武侠小说“自废武功”的新思维。于是,尼克松期待的的《不战而胜》,提前实现了。你自废武功了,当然人家乐享其成啊。你共产党没有了,社会主义不搞了,美国承诺说戈尔巴我们支持你!呶,给,你是诺贝尔和平奖。(掌声)
  书生啊,戈尔巴乔夫在这个问题上犯的错误,和爱一个女人爱的死去活来,最后临终前不得不演一段《霸王别姬》的楚霸王项羽同志是一样的(笑)。
  楚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何等的大英雄,但是叫刘邦给治了。刘邦者何人?小流氓,小混混。多少次战役刘邦让项羽打的四处逃窜,但最后一仗,四面楚歌,楚霸王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后代美女作家李清照泣书四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按照我们今天某些时尚美女的标准,应该选刘邦当男人,但是从古至今多少代好女人是喜欢项羽的。我的意思是项羽这个人也有缺点——他的缺点跟戈尔巴乔夫是一样的,就是跟不讲规则的人讲规则。(掌声)
  老话说,水来土挡,兵来将挡,什么来什么挡嘛,人家先是军备竞赛拖垮你,而后要不战而胜制服你,两大阵营对垒,正是较劲之时,你自废武功,嗨,人家承诺给你个人“诺贝尔和平奖”可以来真的,但是人家承诺给你国家援助,让苏联人民和美国人民过上一样的幸福生活,那就是不可能是真的了。(笑)
  戈尔巴,傻了吧,以为自己“为人类和平”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可以“武运长久”了,没想到,一个叫叶利钦的时任莫斯科州委书记的酒风豪放的壮汉,短短时间内就把戈尔巴替代了——在美国人看来,戈尔巴同志,虽然你把苏联帝国搞垮了,但是你老兄干得还不够!叶利钦以更快的速度,稀里哗啦地推动急风暴雨式的“休克死改革”。看看前苏联的今世前生吧,有人说是因为他专制,有人说是因为他独裁……我的看法是,他的国家利益和另外一个超级大国的国家利益有矛盾,遂祸起萧墙啊——利益是决定一切的。(掌声)
  列宁在世的时候说过,“任何政党,任何个人离开了利益就要出丑”。戈尔巴光记得“新思维”,忘记了一些重要的老道理,忘记了哪里才是苏联人民的根本利益之所在。
  人和人,集团和集团,国家和国家,最本质的联系是利益。
  现在的苏联,一个总统变一堆总统,一个总理变一堆总理,一个科索沃战争自家斯拉夫兄弟被人打的鬼哭狼嚎,战略边境不断被压缩,中亚邻国被NGO形式出现的“颜色革命”闹得政变频仍,而苏联老大哥一点办法都没。
  虽然你不是社会主义了,不是共产党执政了,但是只要这种利益的分割依然存在,导弹就瞄着你,,雷达就对着你,一招一势就防着你。可能我的说法,有人不赞成,但是你不赞成并不影响我这么看,我一把年纪了,这点小事儿我看得明白。(掌声)
  今天美国某些政治家的形象就是泰森的形象,左手不断在你眼前晃动,人权——民主——自由——全民公决,但是这都是“摆拳”,是假的,并不真打出去;右手攥紧了,这是“直拳”,只有这个拳才是真的,这个右手拳头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国-家-利-益。(掌声)
  永远比我年轻的小兄弟们,我劝你们留神啊,纷繁复杂,眼花缭乱的现实世界当中,请记住四个字,最重要的也只有这四个字——国家利益!人家有人家的,咱家有咱家的。(长时间掌声)
  骂娘谁不会?瞄着水坝骂娘也没什么难的。
  我们北京出租司机比我们某些学者骂人骂得都有水平,但是中国的事怎么办呢?
  拿能源说吧,自己石油产量不够,外买困难(北边防你、东边害你、太平洋那边到处对你围追堵截);煤污染严重,不可再生,还天天死人;核能原料数量有限,运行有危险;潮汐,风力一时又指不上,诺大国家去年市22个省拉闸限电啊;
  可是中国的山高昂着头,我们因此拥有全世界最丰富的水电资源,您却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反坝,还编造事实争取舆论,这到底对国家利益有什么好处?
  任何一件事,都有一个看问题的角度问题。有个重要的角度叫“建设性角度。”提到建设性,学者们用自己的话语体系能给解释出三本书来,要我看就两句话:一、站到最高长官的位置上思考问题;二、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工作。总理大臣温家宝,您若是他,请问您怎么办?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如若您就是他,请问你中国的事怎么办?要肯这样想,我看牢骚就能少些,胡说八道就能收敛些。除非别有动机,否则的话,大家就容易安静下来,团结起来。
  骂娘能怎么样呢?让骂娘的冲动把一切捣毁,一切破坏了,中国自然会富强吗?
  总会有人不以为然,可谁还有更高明的,比“以人为本”,比“科学发展观”,比“三个代表”更好的口号来作为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统摄我们13万万之众呢?(掌声)
  在水电问题上,寻求民主决策我赞成,我刚才说我竞选基层人大代表,这就是参与民主政治的具体行动。人大代表是地方国家政权的组成人员。北京像我这样,独立候选人当选的人大代表一共三位,这也可叫“有序民主”吧。有人蔑视“有序性”,对不起,离开了有序,那叫“无序性”、“紊乱性”、“混乱性”、“动乱性”。
  美国人净是些花招儿,人权、主权交替使用。最精彩的是,他第一次打萨达姆的时候,他说萨达姆对于一个主权国家悍然发动侵略,侵略科威特,所以为捍卫国家主权,打你;回过头第二遍又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支持基地组织,都没证据,但是他换了一个说法了,人权高于主权,说伊拉克人权状况不好。所以他是实用主义的,怎么对他有利他就怎么来。
  村长啊是美国,这个村叫“地球村”,村长不讲理,还弄了“美国之音”、“CNN”,架在在村里安个大喇叭,天天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有些孩子听信了村里大喇叭,以为村长讲的有道理,其实村长讲的是歪理,对咱家不好。(掌声)
  村长为啥跟咱家过不去呢?村长家里两口人,有钱;咱家13口人,家底很薄,但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心气儿,人家害怕有一天咱们家财力影响整个村东头儿,进而威胁村长的政治、经济、文化地位,所以对咱们采取围堵的战略,“遏制”和“接触性遏制”,都是一样的要遏制你。最近日本人疯狂,发了疯,就是因为村长在后面暗中指使,富户日本心甘情愿当村长的马前卒,近期企图混成村干部。
  这话说得虽然扯得稍远一点,但是有助于我们理解某些人今天从国外舶来的一阵又一阵思潮,是什么玩意儿。(笑声,掌声)
  
  再三个字:世界观。
  我说的“世界观”并非过去我们政治课上讲的哪个世界观,我说的是一个时间和空间的“大的尺度”的概念。我们云大的学生们应当从整个世界的大尺度来看今天的天下、今天的中国、今天的云南、今天的怒江水坝、今天的云大,这样许多事情容易看明白些。
  我1999年受聘北大,今天受聘云大,2000年,我回到母校黑龙江商学院,(简称“黑商”)(笑),母校聘我当客座,让我演讲。我说,到别的地方,包括北大,都可以肆无忌惮张狂些,我是“黑商”,我怕谁啊!但是回来以后,面对教过自己的老师,我心里总是战战兢兢的。有一个小校友说,你虚伪,黑商到现在为止……他讲了一大堆的话,意思是,黑商比不了北大,隐含的意思是“所以自己没出息”,还挺痛苦。
  印象中,我跟他是这样讲的:小伙子,儿子不出息怨不得娘!你要是多拿几回诺贝尔奖,你同学成了比尔盖茨,另一个同学进了政治局常委,黑龙江商学院怎么可能停留在今天这样呢?(笑)孩子们都出息,老爹老娘当然脸面上觉得光荣,对不对?我们做学生的自己要有这种雄心——让自己的母校以自己为荣。
  北大固然有名,清华也有名,但是按照全球大学排名,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全世界排一百名,排不到清华北大。
  所以当一件事情从更大的尺度来看的时候,我们的想法就会发生改变。人就会更有胸怀,更大度。但无论怎么变,脚踏实地的努力不应该变。
  这一条不变,我们就长本事。
  我们的本事长到多大算大呢,全班最大,不行;云南大学这么大,不够;整个云南这么大,还不够,任何本事,全中国第一,你就具有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范围之内的“不可替代性。什么老板不要你?什么就业困难?什么有的用人单位还敢藐视你?(笑)怎么可能有这种问题呢?如果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整个世界的范围之内,那你还不是是横着膀子晃啊。(笑)
  请想象一下,未来在整个地球范围内,凭自己本事做事,有一颗不变的中国心,拥有大尺度世界观的云大毕业生,炙手可热,年薪暴涨,这该是何等激动人心的情景啊。更激动人心的是,云大前身,西南联大,培养过中国诺贝尔奖获得者,而今天,未来的获得者也许就在我们的会场上。
  路上陪同我们的省发改委的一位漂亮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笑)那个姑娘拿着一位美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写的书在路上苦读,该书核心讲自由问题。哈耶克曾被我们的一些学者当做市场经济方面的大师,鼻祖,评价高得不得了,这个美国学者说,哈耶克不过尔尔。槽子上栓两头驴,通常是要掐架的,他们彼此攻击的内容我不感兴趣,但这位诺贝尔经济学新人,他的一个观点我赞成,他独辟蹊径讲自由问题。关于自由,马克思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人在他没有出生之前,他的命运就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被决定了,这个框定对于自由是有限制的。这位学者讲了另外一个意思,他表述自由,说自由其实是一种能力,能力有多大,自由有多大。
  天下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的观点依我的看法,都可以按农村大爷的话、大娘的话诠释得更通俗,这段话的意思是,你有多大的能耐就有多大的自由。(掌声)反过来,没能耐,给你自由也瞎掰。
  世界观也是历史观。从时间上来看,100多年来,中国饱受列强欺负,今天依然是发展中国家,多方面不如人,有人据此失去了民族自信、文化自信、政治自信。倘我们把百年尺度,改为500年尺度、1000年尺度,你会发现,大历史尺度下,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文明古国,全部中断了自己的历史,惟有中国象一棵饱经沧桑的老树,“深固不徙,廓其无求”(屈子语),老干新枝,欣欣向荣。
  
  再三个字:方法论。
  方法论,就是论关于怎么看事情。我讲三层意思
  
  其一,怀疑。科学精神是第一条就是怀疑精神。所谓怀疑就是我不肯轻信。你说“原生态”我存疑。什么是“原生态”?何来“原生态”?请告诉我。你是一个老百姓我质疑你,你是一个学者,你立论讲这个观点,我也要质疑你,对不对?你耸人听闻讲建了大坝要地震,我更要怀疑你,请问结论从何而来?
  不肯轻信,敢于怀疑,但是这个怀疑不是抬杠。不能说,“请问主持会议的张校长,你今儿在这儿主持会议,请问你是副校长吗,我质疑!”(笑)——这不叫怀疑精神,这叫给领导下不来台。“张校长听说你是微生物学博士,请问你真是吗,我怀疑你”!——他确实真是研究微生物的博士哦。怀疑精神,不能这么用。
  怀疑什么?怀疑的范围有多大?
  依照一个了不起的德国人的说法,应怀疑一切,所有的都囊括了。一个德国小姑娘很漂亮,比追问朱容基总理心路历程的那个凤凰卫视吴晓莉年轻漂亮多了(笑)在家里面发问:“摩尔,你最喜欢的格言是什么?”
  那个被称为摩尔的男人说:“怀疑一切”。
  那个被称为摩尔的男人,正是革命导师马克思,摩尔是他在家里的昵称。
  幸亏是马克思说“怀疑一切”作为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没人比他更专业的了。
  
  其二,实践检验。
  怀疑一切当然不是没有基本信念,仅有怀疑是不够的。
  怀疑不仅仅是担忧疑虑,释疑呢要靠证据来说话。
  我们今天有些反坝人士,他们不乏怀疑精神,但是他们除了怀疑之外还是怀疑,欠缺科学精神之第二条,他们没有提供符合科学家共同体学术规范的科学证据。
  今天上午请了一些反对派人士,两位院士想尽可能地了解各方观点,开会由我主持,我至少八次提醒我们这些临时改口自称“缓建派”和“慎重派”的人士,请你们讲反对现在上马怒江两库十三级的观点和证据。实事求是的说,关于反对的理由,讲的比较简单,刻薄一点说,比较单薄,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一位经济学本科生,小小少年代表“自然之友”,大谈自己根本不懂的地质学、生物多样性、物理学原理,生动地给人留下了少年轻狂的印象,却无助于让人接受他的观点。
  只有一种隐约的担心,只有一些感性的认识,便信誓旦旦面对专家信口胡胡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科学不讲说话调门,不讲年轻气盛,也不讲英俊潇洒,科学只讲证据。
  证据决定一切。
  
  其三,逻辑自洽。
  方法论里面还有一条,叫逻辑自洽。就是必须要能自圆其说。刚才方舟子举证的我们那位叫汪永晨的环保人士,她连千瓦与千瓦时(度)的概念都搞不清,当然,就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任何推理都是建立在概念的基础之上,由概念而判断,由判断而推理,而后到复杂推理,概念大错而特错,怎么推理呢?逻辑不能自洽,你又如何服人呢?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诞生了一个学术流派,叫逻辑实证主义,逻辑在实证前边,逻辑确实十分重要。事实可以晚一会发现,逻辑是须臾不能离开的,着不同的混乱的逻辑没法对话,仿佛鸡同鸭讲,那不是急死人吗?汪女士告诉你怒江发的这点儿电(相当于整个中国水利发电量的百分之十八到二十)随便节约一下就出来了,遇这般论战对手你是哭还是笑呢?
  理论彻底便能服人,要服人理论必须彻底,理论建立在事实与逻辑基础之上。
  事情的结果不仅取决于动机,更取决于你有没有科学精神,方法得当与否。经济学上有个概念叫合成谬误,意思是说,在局部上看,一件事这么做,很对,但是放在一个大系统当中就不行了。哪个小伙子不希望找美若天仙的姑娘,但是云大这样的的姑娘有几个?(笑)全国才六个(笑),你们都找得着吗,有这种天仙配的动机和愿望是好的,但是找不着,差不多也就就行了,这叫实事求是的态度。(掌声)
  你说现在有些情况我们不清楚,所以必须把一切情况都弄清楚之后我们再干,这种精神也不能说没有道理,甚至值得敬重,但是您这个要求永远也没完,您知道吗?你没看见那些大龄青年,多半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犯了方法论方面的错误。(笑声)
  犯这种错误的人多了,有个“世界水坝委员会”,名挺大,挺吓人的,其实,是由若干人组成的一个NGO,别看名字是“世界水坝委员会”,就这么几个人,2000年已经解散了。可是这哥几个说的话,谬误流传,在中国影响不小,国内几个反坝人士反复引证他们所说的话,可是找到根据了。但是,包括印度,加拿大,中国学者在内的一大堆的学者都对他们的说法不以为然(陆佑楣院士就是中国大坝委员会的主席),因为他们有重要的方法论上面的错误。他们从四万个水坝当中选出8个来说事,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这不行,以偏盖全啊。
  
  
  最后三个字:幸福说。
  倒过来叫“说幸福。”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啊,我年轻的时候常爱跟人讨论人生意义一类话题。人到这个世界干嘛来了?受苦受累的,折腾这么多年,然后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赵本山小品说,哪儿才是最终归宿?我们最终的归宿不过是一个小石头盒。其实小盒也难以长久,人来自于泥土,复归于泥土。
  作为人,不能不思考,陆院士刚才引用了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其实,“我在故我思”,倒过来也通。后来我读了一些书,发现同样的问题,孔夫子也想过,他是圣人,想的当然很深。孔夫子关于人生意义的论述很多,可以用一段话来概括:“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七十人生古来稀,七十乃有人生之最高境界,最高境界用孔夫子的话就叫做“从心所欲,不逾矩也“。
  五十岁之前,不细说了,“六十耳顺”,“耳顺”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你骂吧,你叫吧,你人叫,猫叫,狗叫吧,我“耳顺”了(笑)。
  “从心所欲不逾矩”七个字,前四个字,“从心所欲”,就是我要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我想做我要做的任何事,我随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干啥就干啥,……这是一个方面。
  你想,就是你需要,“需要”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概念,“从心所欲”生出了概念——“需要”,这边有一个东西能够和你的“需要”碰在一块儿,这个叫“利益”。需要是男的,利益就是女的,需要是女的,利益就是男的。“利益”和“需要”,碰在一块儿,就产生了一个新概念,——“满足”。满足就是快乐,满足就是我们所说的那种HAPPY ,快乐就接近幸福了 。(笑)
  但是,孔夫子还有三个字非常重要,这是马家爵同学忽视的。(笑)“从心所欲不逾矩,”你想教训那哥几个,不能破坏规矩,别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你就是校规都不能违反,戒律道德也不能破了,要不然你不自个儿难受吗,你想要的东西“利益”不就要不着了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从心所欲不逾矩”,乃人生之最高境界。欲登这个“最高”,必须先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关“最难”。
  我今年50岁,从小生活在乡下,去年我们中学毕业30多年的同学大家一块儿聚会。多少年不见了,我的一个同学,形象有如鲁迅先生笔下的“润土”,(笑)平时就不说话,30年不见了,他也怯生生的,小伙伴当年一块儿长起来的,北京土话叫“发小儿”,我们大家见了面,又熟悉,又陌生,有些心理距离,但是过去又有那么多共同成长的记忆,几杯酒下肚,嗨,酒真是好东西,(笑)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了。
  平时不说话的“润土”高兴起来了,跟我这么说,“你说现在当官有什么好?整不好就叫人家给逮起来。我当多大官你也不如大款,所以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你挣很多钱,可是你早死,就享受不着了,不如高寿;高寿,你活了很多年,但是受了很多气,高寿不如高兴啊。”我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的哲学问题,(笑)人生哲学问题。
  (报告会主持人:司马先生,由于时间的关系,……)
  (学生用持续掌声、尖叫声要求不要打断司马南讲话)
  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你看他总结得多好:
  高官不如高薪,
  高薪不如高寿,
  高寿不如高兴,
  高兴才是人生最高境界。
  我马上追问:你怎么总结出来的,这么深刻?你猜他怎么说的?——我昨天晚上从电视上看的。(大笑,掌声)
  同学们,真理也不问出处,英雄不问出处,不管从哪儿来的,这段话很值得我们思考。人人都想高兴,追求快乐。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快乐,你的同胞受苦受难,你能快乐得起来吗?罗素说,个人的拯救是不能够单独完成的的,个人的拯救有赖于整个的社会的拯救。
  中华民族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自我拯救的伟大的历史时刻,和平崛起,伟大复兴,我们都是有爱国心的人,讲方法论原则的人,有着大尺度世界观历史观的人,勇敢追求幸福的人,让我们为中华民族崛起做点什么吧,更谨慎一点,更谦虚一点,更努力一点。(掌声)
  最后,我想把八个字“苏世独立,横而不流”送给云大的同学们。
  我喜欢屈原,这是屈原楚辞《橘颂》里面的两句话,“苏世独立”,“苏”当清醒讲,全句的意意思是“君子当浊世独醒,严于自守”,“横而不流”,“横”有点象方舟子刚才说话的架势(笑),“流”是流于庸俗,全句:“横立于江心,决不随波逐流”。
  云南大学,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谢谢各位!(掌声,长时间)

   (此文根据录音整理,司马修改时间20050421夜)
posted on 2005-08-12 17:15 cyberfan 阅读(224) 评论(0)  编辑 收藏 引用 所属分类: 网海拾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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